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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鶴一 鶴與莓與愉快的弟弟們

サクヤ

 

 

 

 

鶴丸十分鬱悶。

 

因為審神者被召回現世,交代了這幾天讓大家好好的休息,所以不安排出陣和遠征,鶴丸便絞盡腦汁的動手做了許多道具,準備趁刀劍們休假放鬆警戒的時候讓每個人成為他驚世絕艷嚇人術下的受害者。

 

但是......大家的眼睛是被鯰尾丟的東西沾到了嗎。他根本像是被無視一樣,怎麼嚇人都沒人理。虧他還自製了超精美的嚇人箱想讓大家大吃一驚呢。

 

「真是無聊到要死了啊......。」

 

原本坐在走廊邊的鶴丸往後一倒,正好看到了剛從房裡出來的亂......的裙底。

 

 

 

!?

 

這可真是令人驚訝啊!

 

 

 

「呃、那個......真是不輸給太刀的尺寸呢!」為了化解尷尬,總而言之,先稱讚一下吧?

 

「啊....啊、討厭啦啊啊啊啊啊!」

 

抓著裙襬,眼眶含淚的亂在對準鶴丸的臉踩了一腳之後大哭著奔向了一期一振的房間。

 

等、等等啊!

 

驚弓之鶴跳了起來,顧不得被踩的臉上兩管滔滔鼻血,十萬火急的跟著亂的背後追了過去。

 

 

 

 

「嗚嗚、嗚,一哥啊啊我、以後嫁不出去了啦、嗚。」撲在一期一振懷裡的亂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顫抖著,換得了哥哥溫柔的摸摸頭和拍拍背。

 

 

『現在這時代你是要嫁到哪一家去啦!』跟在亂身後一起進了房的鶴丸用力的在心裡吐槽。

 

 

「不會的,」一期心疼的擁緊了眼角微紅的亂,努力的安撫著。「你看,亂這麼可愛,哭腫了眼就太可惜了呀。」

 

 

這下慘了。

 

 

「嗯、那個,一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聽我解......」

 

「鶴丸國永殿下,可以麻煩您先出去嗎?」抱著依舊哭泣不止的弟弟,一期抬起頭,強硬的打斷了對方想說的話,秀氣的臉上雖然掛著一如往常的溫柔微笑,房裡的溫度卻馬上下降到了足以讓對方牙齒打顫的地步。

 

「我知道了......。」

 

被叫了全名啊,一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

 

鼻子下掛著兩條已經乾涸的暗紅,垂頭喪氣的鶴丸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間。在門外等待著他的,是將所有過程收進眼底的藥研。

 

「喲,『鶴丸殿下』,跟一哥吵架了呀。在想要怎麼和好?」好整以暇的表情帶了點戲謔的味道,藥研藤色的眼睛彷彿可以洞察人心。

 

「才沒有吵架。」沒好氣的擦掉了委屈的鼻血,鶴丸知道接下來一定還有些絕對夠他受的東西。

 

藥研慢騰騰地往身上翻找著,最後在袖子翻捲起來的夾縫中找出了一包粉狀物。不由分說的,他將那包物品塞給了鶴丸。

 

「藥研啊......」被塞了不知名物品的鶴丸有些無奈。這小子之前就常常拿自己當藥品實驗的對象,害自己起疹子、拉肚子、吸鼻子......總而言之沒一樣好事。而且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跑出來擋在他和一期中間,簡直就是個妖孽!「這次又是什麼?」

 

「是個保證能讓你奪回一哥注意力的好東西喔。」藥研輕輕的笑了笑。「只是會有一點點不舒服,例如小~小的發燒之類的,什麼後遺症也不會有喔。」

 

為什麼藥研的臉明明就很端正,笑起來卻這麼邪惡呢。

 

「這根本就是病毒吧!又想拿我做什麼實驗了嗎?」

 

「哦,那就當作再被我騙一次囉。『鶴丸殿下』總不會希望一哥一直生氣下去吧?」藥研貼近了鶴丸,手搭上那和高度和自家哥哥差不多的肩膀,將對方壓下後,緩緩的在他耳邊用最低的聲量呢喃著。「如果發燒了,一哥就會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喔。」

 

 

惡魔的耳語啊!

 

 

鶴丸就這樣收下了那包聽起來很厲害的藥粉。

 

 

 

 

 

 

 

「他真的吃了......。」厚。

 

「活該!誰叫他要偷看我還亂說話!」亂。

 

「我怎麼覺得鶴丸殿下那句話根本就是稱讚......。」平野。

 

「亂啊,你這是不是應該叫做童顏巨●?」前田。

 

「好像要出去玩一樣好開心喔!」秋田。

 

「呃、......這樣會、會不會不太好?」五虎退。

 

「好啦,兄弟們,該動工了。」藥研集合了眾人,將準備好的東西一樣一樣分配出去。

 

接到任務的短刀們馬上使出了渾身解數,在不省人事的鶴丸身上動手動腳動道具,忙碌得像是勤勞的工蜂。

 

等到大功告成的時候已是深夜。

 

「呼。」在鶴丸的唇上落下最後一筆,亂像是完成了滿意的作品般呼出了一口氣。

 

其他已經完成任務的兄弟們圍了上來。

 

「竟然做到這種地步......。」平野和前田睜大了雙眼,對亂的手藝讚嘆不已。

 

「這真是令人驚訝啊!」厚模仿了躺在面前苦主的名言當作感想。

 

「......!」五虎退和秋田抱著對方、嘴張得老大卻說不出話。

 

「好了各位,準備已經完成,我們去開始最後的步驟吧。」身為事件策畫者的藥研帶領兄弟將犯罪證據全部收拾好之後離開了鶴丸的房間。

 

 

 

 

 

 

 

「鶴丸殿下發燒了?」一期一振的語氣有些驚訝,鶴丸國永看起來就是把健康的刀,這些小病小痛應該會遠離才是。

 

不過,的確是從下午見到他時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啊啊,我也是因為晚飯前看到他覺得似乎有點生病的感覺,剛剛幫他看了下,果然發燒了。」藥研端起了花型的茶菓子裝作欣賞的擋住自己的眼,不意外的看見一期臉上出現了擔憂的神色。「而且他似乎連飯都沒吃就睡著了。」

 

不過大概哥哥一進那人的房門就會知道是他們做的事了。

 

「我去廚房弄點東西。」說著,一期起身,舉止間依舊優雅。「藥研吃了點心就早點睡吧?」手抵著房門,他回頭交代著半夜跑來說想和哥哥吃茶點的弟弟。

 

「哦。」背對著哥哥揮揮手表示『知道了』,藥研一口吃掉了做工精緻的美麗茶菓子,再將茶一口氣喝光。

 

「人生五十年,與天地長久相較,如夢又似幻。」哼起了信長公喜歡的敦盛,藥研的臉上掛著計劃得逞的笑容。「不過,一哥會做飯嗎......?」

 

 

 

 

 

 

 

 

白粥......雖然第一次做,但應該是可以入口的東西吧。

 

端著初次下廚的成果和水盆,一期來到了鶴丸的房門前。

 

「鶴丸殿下,打擾......了。」將托盤擺在地上,跪著拉開紙門,就看到穿著厚重洋服女裝的鶴丸閉著眼躺在床上。

 

白皙的肌膚上襯著長長的眼睫、透著淡淡紅暈的臉頰、泛著成熟蜜桃般粉色光澤的雙唇,全白的洋服上點綴了漂亮的花形鏤空布料和亮晶晶的寶石。

 

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忽然慶幸手上的東西已經放下,不然這會可能就泡湯了。回過神,一期馬上意會過來這絕對是弟弟們的傑作。他將托盤端起,走到鶴丸的被褥邊輕輕地放下,自己也跟著坐在旁邊。

 

真美呢......。目光不自覺的定在了鶴丸那張畫了精緻妝容的臉上,一期在心裡讚嘆著。

 

雖然平常的鶴丸殿下就已經是端正清麗的青年樣貌,但、現在這副模樣.....就像個優雅的異國女子,閃耀著亮麗光彩的面容像是人偶娃娃般。

 

脫下了手套,他用手背碰觸了鶴丸的額頭。

 

 

好燙,是真的生病了吧。但是弟弟們不是會這樣趁人之危的人......

 

 

這其中大概還有些什麼隱情吧?

 

平靜下來的一期一振雖然懷抱著疑問,還是決定將照顧病人擺在第一位。

 

不過,到底要不要幫鶴丸殿下洗臉呢?原本就已經十分美麗的五官在化了妝之後更加標緻,就像個公主一樣呢。還是不要洗掉吧?讓鶴丸殿下起床之後也能看看變得如此美艷的自己。喜歡驚喜的鶴丸殿下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想著想著,一期一振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打定主意,他開始解開鶴丸胸前的扣子,想從其他地方幫他擦拭降溫。一拉開衣襟,大大的『請吃我』幾個字赫然映入了一期一振的眼簾。

 

這個字......大概是藥研寫的吧。

 

一邊輕輕的用濕毛巾擦過脖頸,一邊小心的避開了寫在上面的字。他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雖然那熱度依舊讓他擔心,但是小小的惡作劇因子卻不受控制的在胸口跳動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一......期?」原本毫無反應的鶴丸忽然吃力的撐開了眼皮。

 

眼前遮著一片淡淡的黑影,沉重的眼皮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眼瞼上被貼了兩片濃密的假睫毛,還刷了睫毛膏。那是從來沒化過妝的鶴丸無法想像的重量。

 

眼前的一期一振正對自己溫柔的笑著,但那笑容感覺別有深意......似乎在哪看過相似的表情。

 

還未完全清醒的鶴丸混沌的腦袋無法辨別那有些複雜的內容。只能渾渾噩噩的端著一張呆滯的臉看著面前的笑臉從溫柔轉變為隱忍,最後噗哧一聲直接笑了出來。

 

「噗、呃,鶴丸殿下,您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臉呢?」一期一邊用手遮著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一邊拿起了擺在一旁桌上的小方鏡遞給鶴丸。

 

「我的、臉?怎麼了嗎?」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鏡子,才瞥了一眼,鶴丸就完全從混沌狀態清醒了。

 

這、是、誰、啊!一定是那些短刀們的傑作......,一定是!

 

內心的悲鳴無人回應,鶴丸僵硬的表情像是上了石膏般定格了許久。

 

「鶴丸殿下?鶴丸殿......!」

 

上著濃重妝粉的白皙臉龐出現了兩條明顯的水痕。總是像太陽般明煌燦亮的眼瞳蒙上了霧氣,眼角積蓄著水珠,每當那小小的凹陷無法乘載時就會沿著雙頰的弧度落下。

 

「鶴丸殿下您怎麼了?呃、別哭,別哭啊。」見到意料之外的眼淚,一期慌了手腳,急急忙忙的將上演梨花一枝春帶雨的鶴丸抱進懷裡,像安慰弟弟們一樣的拍撫著那略嫌纖瘦的背脊。

 

鶴丸默默的窩在一期一振胸口,任由對方的輕柔撫觸在背上游移。

 

「不哭不哭了喲,乖孩子、乖孩......啊。」查覺到自己潛意識裡將鶴丸當成了弟弟們,一期停下了動作,手足無措的將鶴丸抱得更緊了些。

 

「對、對不起,鶴丸殿────嗚?」

 

趁著一期對自己道歉時,鶴丸逮著了空隙,用塗抹了粉亮唇膏的雙唇輕啄了那張正忙著解釋的嘴。

 

「這樣就扯平了。」縮回一期的懷裡,滿足的靠在那有點僵硬的臂彎中,鶴丸為成功的嚇到對方而竊喜。雖然想擺出無表情的臉,微彎的嘴角卻洩漏了些許心情。

 

「鶴丸殿下......。」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皺起眉頭,用手背測了測鶴丸額頭的溫度。

 

這不是根本沒有好轉嗎?怎麼會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興致嚇人啊?

 

「是弟弟們做的吧,這些。」

 

「沒、沒關係啦。」偷覷著一期皺緊的眉頭,鶴丸不敢說的是:『雖然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但那也是我自找的,誰叫我理虧在先。不過都是那個小鬼的傑作啦!』

 

雖然想和盤托出,但是想到一期事後會發多大的火、他會再吃多久的閉門羹,鶴丸就覺得還是閉緊自己的嘴巴,保命為先。

 

「我會要他們來向鶴丸殿下道歉的。」神情變得嚴肅,一期語氣堅定的說著。

 

「啊、嗯,不用啦。」啊啊......他都已經可以預想到那些小鬼的『道歉』會是怎樣的場景了。「他們沒有對我做什麼需要道歉的事啊。」

 

「但是、」

 

「更何況,他們都是你重要的弟弟呀。」截去了一期想說的語句,鶴丸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伸手撫上了對方皺起的眉間,熾熱的溫度透過肌膚相觸,稍稍撫平了原本聚攏的兩座小山。

 

這是他的真心話,也是他為何總是包容那群短刀對自己惡作劇的原因。他們都是一期一振重要的『家人』。

 

他喜歡一期。

 

面對眾人時恭敬有禮的一期、戰場上對敵人毫不留情的一期、難過時不會說出口的一期、害羞時滿臉通紅的一期、笑起來如晴空般澄澈的一期,還有愛著弟弟們、用自己的所有去守護家人的一期;包含了所有面貌的一期,才是他所喜歡的、完整的一期一振。

 

聽著貼心的言語、感受著熱燙的撫觸、看著那雖輕卻溫柔的笑容,一期一振忽然覺得鼻根有些酸楚,眼前不知為何浮起了薄霧。

 

貼著一期眉間的手卻忽然失去了力氣,軟軟的垂了下來。

 

使不出力啊。慘了,腦袋又開始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這藥的後勁、有這麼強嗎?

 

「鶴丸殿、下......?」握著鶴丸虛軟無力的手,一期緊張的將人扶著躺回床上。忍著因為鶴丸的話語而感動的眼淚,顧不得那人臉上的妝粉,他擰起毛巾就開始擦拭。

 

「我沒事喲。別擔心、別擔心。」雖然無力,鶴丸還是撐著精神和嘴角,努力地覆上一期有些慌亂的雙手,另一隻手則輕輕拍了拍身下的被褥,用著小動物一樣的眼神看向滿臉擔憂的一期。「一起睡嘛?」

 

真是令人又好氣又好笑。身體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想拉著他做什麼呢。

 

「別說話了,請您好好休息。」

 

「嗚,一期好兇,對病人要溫柔一點啊。」即使暈眩到感覺就要失去意識,鶴丸還是不忘和一期撒嬌。難得有機會可以這樣理直氣壯、不受弟弟們干擾的賴在喜歡的人身邊呢,當然要好好把握!

 

「快睡吧。鶴丸殿下。」無奈的,一期將手蓋上了鶴丸死撐著一條細縫的眼。

 

而最後映入鶴丸眼裡的,是一期一振帶著苦笑的面容。

 

 

 

 

 

 

 

隔天一早,重新睜開眼的鶴丸一眼就看到了床邊有著濃重黑眼圈的一期。

 

「一、一期?」難道他就這樣看顧了自己一整晚嗎!?

 

「您醒了呀,鶴丸殿下。」呼出一口氣,一期放鬆了強打起的精神。「太好了......。」

 

驚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鶴丸緊抓著一期的肩膀。「才不是『太好了』啊!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

 

都怪自己,為了微不足道的私慾,讓一期累成這樣......。

 

暗暗在心中下了決定,鶴丸將一期拉下,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鶴丸、殿、」

 

「噓。別說話。你一定很累了吧?」心疼的撫著一期的黑眼圈,他調整了姿勢,讓對方能夠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身體已經好很多了,但我還有點睏......一起睡吧?」

 

「嗯......。」早就因為鬆懈了精神而睏倦的一期一振聽著催眠似的語調,忍不住點了點頭。

 

「那麼,晚安了,『一哥』。」輕輕的順了順那頭天空藍的髮絲,鶴丸國永滿足地瞇起了眼,和一期一振一同沉入了夢鄉。

 

 

 

 

 

兩人所不知道的是,其實鶴丸的房間裡早就被短刀們在幾個隱密的角落裝置了夜間攝影機,之後那些錄下來的畫面還被剪接成了『微電影』,被好好的保存在短刀們的房間裡,當作日後『欺負』鶴丸的材料。

 

至於那碗粥,在一期一振醒來之前就被鶴丸狼吞虎嚥的吃光了。(沒有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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